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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嵐家扭一盞小燈三人吃著飯,嵐、嵐奶奶、我,還有魍魎在廚房裡,菲律賓產的可可色魍魎。
嵐奶奶耳背,我隔著四個盤子請她別招呼我,嵐刷刷拿來紙筆,輕快揮了一行字「君說請您別麻煩」
嵐奶奶的耳朵是那枝筆。
我覺得抱歉的沙沙的與嵐快速交談著。
嵐奶奶忽把她面前的大頭菜推到我這,說「我看妳喜歡吃」
過一會又說「妳要多吃魚,不能光吃菜」
我不可以說我在服喪茹素。
我只是想著我的奶奶不識字又逐漸失明,她跟她的孫女,那個不擅大聲講話最擅筆談的 怎麼當祖孫的?
嵐奶奶吃完飯,要移身到客廳看電視,笑說這膝蓋無力都要人扶,我向前去叉起她的後腰,而不只是提柺杖這種禮貌,
我只是想著這三年我的奶奶逐漸氣球起來的腰叉,到了3月5日那天她浮成一架飛船,上禮拜她又倏忽細成一碗灰。
這客廳剛走的是冬天,我心頭是魔術般的二十幾年104個季節,黑夜指痕是凌厲,也是撫摸。
誰是魍魎?我不知能否不愛,是為魍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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